说说2015年股灾的那些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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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市就是救自己。”中信证券董事长王东明的话才落地几个月，自己就面临退休。同时发出“豪言壮语”的中信证券总经理程博明已经被抓。

今年6、7月份的股灾，毁掉了中国几十万个中产阶层。其背后牵涉的内幕之深，官员层级之高，史无前例。报导称，当局已经将这次股灾定为“经济政变”。

另外，证监会的副主席姚刚和主席助理张育军也相继落马，其中张育军传是被高层设下计策而抓。随着姚和张的落马，今年牵头救市的三名证监会高管，两人被抓，一人退休。回头来看，这场救市已经成了证监会与中信证券、私募基金等联手进行的一场瓜分财富的行动。

根据现在已经曝光的资料，涉及到这场股灾的那些事，在慢慢浮出水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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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中信证券王东明退休

中信证券股份有限公司11月17日上午召开党委会，宣布了最新人事变动，中信集团公司董事长、党委书记常振明担任中信证券党委书记。原中信证券董事长、党委书记王东明退休。

预计王东明将在中信证券董事会上卸任中信证券董事长职务，并由张佑君接任中信证券董事长一职。

中信证券，这家中国最大的券商正遭遇成立以来最严重的危机。

6、7月的股灾之后，作为救市先锋的中信证券，从8月开始陆续爆出高管被查的消息。8月25日，中信证券徐某等8人因涉嫌违法从事证券交易活动，被公安机关带走要求协助调查。后经报导，被带走的8人中，包括董事总经理徐刚、刘威和葛小波。董事长王东明的秘书梁钧也被要求协助调查。

9月15日晚中信证券发布公告称，公司总经理程博明、经纪业务发展与管理委员会运营管理部负责人于新利、信息技术中心汪锦岭等人因涉嫌内幕交易、泄露内幕信息被公安机关依法要求接受调查。

截至目前，中信证券公开已有12名骨干被带走调查。

在今年7月份救市之时，王东明被赋以“救市队长”之名，带领21家券商赴证监会共商救市大计，中信证券也成为担当大任的“救市主力”。

当时，王东明给人印象最深的是两句话。第一句是“救市就是救自己”；第二句话是王东明7月份对证监会主席肖钢的表态。

7月4日，证监会组织券商召开会议，商议救市策略。据《财经》当时报导，由于情况紧急，当天的讨论也较为无序，救市与不救市、如何救，各种意见交织，肖钢数次打断发言者讲话，希望大家统一认识。最后，王东明提议：“肖主席，你说怎么办，我们就怎么做。”

王东明本人是太子党，其父是原外交部副部长王炳南。

与王东明一起高呼口号的还有中信证券总经理程博明。

在接受《财经》记者采访的时候，程博明也说，对于证券公司来说，“救市场就是救自己”，中信证券“成立了应对市场变化小组，有效调动内部资源，把保护投资者利益作为重中之重，并积极向监管部门献计献策。”

回头来看，这些言论都变得相当讽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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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程博明与令完成联手赚钱

程博明被抓后，财经网站都刊登了一篇“A股君”的起底文章。这篇文章说，在程博明的公开简历之外，需要梳理的是他在2009年前后曾担任中信证券子公司金石投资和孙公司中信联创（全称深圳市中信联合创业投资有限公司）的董事长，而中信联创正是司度贸易的设立者之一。

司度贸易是7月31日被证监会勒令停止交易的24个帐户中唯一外资帐户，背后是国际对冲基金巨头Citadel。司度贸易由中信证券孙子辈公司中信联创与Citadel于2010年2月共同设立的，注册地在上海静安区恒隆广场。

中信证券8月2日公告回应，中信联创于2010年出资100万美元投资司度，占20%股权。但该股权已转让，并于2014年11月办理了工商变更登记，目前中信联创并未持有司度公司股权。

文章说，“在程博明担任金石投资董事长期间，公司在2009年与汇金立方同时精准入股了神州泰岳，而汇金立方的董事长正是某被查高官之子（被封怕了，就不说名字了，A粉自己查吧）。两者入股后仅5个月，神州泰岳即上市成功，并神奇地窜升至创业板第一支百元股的王位，股价最高达到240元（细思极恐，那可是2009年的240元）”。这个投资就让金石赚了1800%。

汇金立方投资管理有限公司成立于2008年，注册资金5000万元。汇金立方的董事长化名王诚，真实名字是令完成，55岁，山西令氏家族五兄弟之末，其兄令政策、令计划均为高官。

2014年12月1日，证监会网站公布，证监会投资者保护局原局长李量接受调查。财新记者调查发现，被查处的山西令氏家族中的令完成与其控制的私募股权基金汇金立方，后者投资的7家公司均很快在A股上市，6家都在创业板，其中包括近视频网站乐视网。这篇报导在当时被认为已经在暗示，李量被查与令计划家族有关。据《第一财经日报》的报导说，令完成投资企业上市6年赚了14亿元，仅投乐视就赚了3亿元。

“A股君”的文章还提到程博明金石投资的又一“杰作”。2010年，金石投资又在另一“妖股”暴风科技潜伏成功，暴风科技则在年中几乎完美复制了神州泰岳的疯狂走势。2010年，暴风科技引入华为投资、金石投资等国内资本，开始筹谋在国内上市，当时金石投资的“话事人”仍然是程博明。

“A股君”说，“在程博明掌舵期间，金石投资成为‘嗜血投资’的典型。金石投资2009年实现净利1.3亿元。而到2014年底，其利润总额已经增长到20.24亿元”。

上述经历对程博明的意义可以说非常重要，正是在其担任中信证券常务副总经理及金石投资董事长的几年时间内，中信证券谈成不少的项目，业务突飞猛进，“成绩”突出，因此程在2010年才被正式任命为中信证券总经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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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传中信证券与外资联手做空

《时代周报》采访的多个基金、证券人士均认为，假如境外基金与中信证券有联系，最大的可能是这些券商通过私人关系，泄露相关的信息给基金获利。由于中信证券对市场交易数据的掌握，是这类机构最好的联系对象，私人关系及商业关系都可能构成了他们的联系，从而利用已经掌握的数据进行共谋。

8月2日，因存在重大异常交易行为，证监会限制A股交易的34个问题帐户，中信证券旗下公司也涉其中，所以坊间传中信证券联手国际对冲基金做空股市，这些被限制A股交易的帐户被认为是A股暴跌的“内鬼”。其中最为扎眼的是具有对冲基金Citadel背景的司度贸易公司的帐户。

另一国际对冲基金英仕曼集团（Man Group）也一度被牵涉其中。8月31日晚间，彭博称英仕曼集团中国区主席李亦非被中国警方带走协助调查，李亦非本人也一度失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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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中信证券救市中露出马脚？

在7月份当局救市的行动中，中信证券一直是券商“领头羊”。中信证券四家营业部——北京总部营业部、北京望京营业部、北京金融大街营业部、呼家楼营业部动用千亿资金充当“救市主力”。

然而，中信证券在救市期间买入的部分个股让人“看不懂”，这让中信证券露出了马脚。

中信证券北京总部营业部买入金额前三名除蓝筹股中国石油、平安银行外，美邦服饰也列其中，涉及金额21亿元。

业内人士分析称，如果买入中石油、银行、券商这些大蓝筹股用以稳定股指是可以理解的，那么中信证券北京总部营业部3天耗资21亿买美邦服饰；北京金融大街营业部花12.8亿元买江苏三友、8.5亿元买良信电器；呼家楼营业部花14亿元买长盈精密，就让外界看不太懂了。

《时代周报》对中信证券事件的长篇报导中提到，“一些股票业绩不好，基本面也没有改善，可国家队在救市过程中还是买了这么多，放了这么大量，感觉不正常，比如美邦服饰，有些猫腻在里面”。

网络上流出的《一则流传甚广的关于私募一哥徐翔的谣言》一文说，这几天，公安部调查的初步结果实际已经出来，整个天朝的金融证券业的锄奸风暴正在进行中，事情的突破口是002269美邦服饰。7月初，宣布国家队救市后，国家队莫名其妙买入002269美邦服饰的总数已经接近了其总流通盘的15%，但是上市公司一直没有任何公告。6月股灾后，7月总理衙门责成公安和证监彻底调查，公安派出的是副总捕头孟庆丰，随即副总捕头率领大队人马赶赴上海。

文章继续说，他们很短时间内就敏锐地捕捉到了最具价值的线索。孟庆丰来到上海，第一个抓的是泽熙的总操盘手。泽熙操盘没到5分钟统统全招，全招以后大徐和他的神秘后台就全暴露在了公安的眼前。

说到“泽熙”，文章就点到了私募一哥徐翔。人称大徐的徐翔，草根出身，高中毕业，中国证券业的风云人物，十年多，资产几何级数暴涨。他的泽熙系列基金的收益一直高居中国大陆私募基金排名的前3名。

文章介绍说，大徐做盘，做一个套一个，但是最后都有神秘资金在高位接走了筹码，让大徐一次次盈利出局。对此，业内的置疑声一直不断，前几年已经多次出现轩然大波，但是大徐一次次安然无恙。其实他做的每一个大项目，老鼠仓都是著名的官二代红二代，买进，拉高几倍，叫大基金或者券商高位接盘。其实这次股灾，这些“汉奸”安排得很巧妙，凡是官的或者自己的人的资金买泽熙基金，泽熙是避风港，整波股灾下来，只有泽熙依然是高盈利的，但是偏偏出了一点点问题，而为了补救这一点点的问题，出现了愚蠢的错误。

此事起因很简单，上海某著名的官二代跟着大徐买了002269美邦服饰，却在6月的股灾中自作自受套住了。国家队宣布进场后，大徐直接电话给中信负责救市操作的高层，然后就有了国家队资金狂买002269……

文章说，孟庆丰考虑过直接拿下大徐，但是大徐的后台出面保人，牵涉到高层，孟也只能给面子，但是突破口已现，也不用先急着拿下大徐了。很快，中信，海通，君安，银河等等国内著名的大券商都受到了调查，而中信，由于大徐那个电话铁证如山，是第一个被突破的，整个中信证券负责救市操作的中高层，据说到目前一共九位，全部被拿下，非但如此，还查出中信为首，国内多家一线机构勾结海外6家著名的对冲基金，主动引狼入室，做空中国股市。

文章还表示，涉及到的一些高层及红二代、官二代，可能也就是警告一下，什么罪也不会有，为的是核心层的势力平衡。而泽熙在被公安、证监查个底朝天，查出20多名部级以上干部的家属大量持有泽熙基金的情况下，同样可能什么事也没有，甚至泽熙一而再再而三地公开否认接受过调查。

这篇文章虽然透露了许多内幕细节，但是对于最后的结果预料并不准确。

11月1日，当局公布，泽熙投资管理有限公司法定代表人、总经理徐翔等人近日被公安抓捕。

时事评论员石久天说，文中提到的上海著名官二代，很可能是指江绵恒或是江绵康。而上海原副市长艾宝俊落马，据说其妻子也牵涉到了操纵股市；徐翔也扎根在上海。现在看来，上海是中国金融界的一个黑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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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证监会副主席姚刚落马前有征兆

11月13日，中纪委网站宣布，证监会副主席姚刚正接受调查。自此，姚刚成为中纪委巡视组在10月底入驻证监会后，落马的首位官员。

资料显示，姚刚自2002年，离开国泰君安，重返证监会后，就任发行监管部主任这一要职，2008年升任证监会副主席后，依然分管发行监管部。掌控中国A股市场IPO发审大权，长达13年之久，一度被业内戏称为“发审皇帝”。据《第一财经日报》了解，姚刚在证监会任职期间，一直掌握审批大权，分管发行部、创业板多年。

去年12月1日，姚刚的下属李量被中纪委调查。李量于2009年就任证监会创业板发行监管部副主任，此前则在证监会发行监管部任职，参与创业板发行法规规则制定及发行审核工作。一位投行人士透露，李量一直跟随在姚刚身后，在姚刚升任副主席后，李量被调去负责创业板发行，在拟上市公司高管以及券商投行人士心目中的地位“如日中天”。李量落马被外界视为姚刚“出事”的前兆，关于姚刚被查的传言开始不胫而走。

今年8月25日，公开报导称，中国证监会工作人员刘某及离职人员欧阳某涉嫌内幕交易、伪造公文印章，已被公安机关要求协助调查。

根据媒体调查，证监会工作人员刘某为证监会发行部三处处长刘书帆，从2014年4月证监会内部轮岗后担任发行部三处处长，该处主要负责创业板企业发行的法律审核工作。他曾担任证监会副主席姚刚上一任秘书。

离职人员欧阳某为原证监会处罚委主任欧阳健生。2011年底欧阳健生被任命为稽查总队副总队长，负责常务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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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姚刚落马或涉及多个原因

据凤凰财经11月13日报导，姚刚落马两周前，香港媒体就已经曝光姚刚落马原因涉及做空中国股市。

港媒此前指，有比张育军更大的“股奸”将落马，此人已被控制。港媒还称，有证监会高官在救市期间，违规把巨额资金转移到香港和新加坡，参与做空中国股市，而负责转移资金的人，已被从香港“劝回”大陆自首。

报导引述《证券日报》副总编辑董少鹏的话说，今年6月，有四股恶意做空中国股市的力量“合流”，才造成了大陆股市的严重暴跌。这四股力量中，其中一种是潜藏在大陆一些大学、研究院、研究中心甚至政府机关里的官员和学者。

近期，有媒体公开报导姚刚与北大方正李友存在利益输送。李友已经因为涉及令计划案而被带走调查。报导指，北大方正高管曾借钱给姚刚的儿子姚亮，用于购入北大方正证券3000万股股票，然后通过他们控制的成都华鼎公司，借钱予证监会投资者保护局前局长、去年12月受查的李量用于购买北大医药2000万股股票，而透过购入这些股票，姚亮及李量均从中获取巨额利益。

媒体报导还指，落马的证监会发行三处处长刘书帆（姚刚前秘书）供述，2014年下半年，他利用职务便利，帮助某上市公司定向增发事项顺利通过证监部门发审会，并帮助该公司股票价格维持稳定和增长。为此，该上市公司负责人吴某向其行贿数百万元。
同时，刘书帆利用该公司定向增发的消息，向朋友李某借款1000万元人民币，通过亲友的股票帐户购买该公司股票，总共获利300余万元，刘书帆分得其中100余万元。

随后，刘书帆还多次向吴某打听得知更多内幕消息，持续买入股票，非法获利数百万元。上文所说的李某，经《第一财经日报》求证，很可能正是方正集团前高管李友。另有知情人士透露，如果非亲非故，一定是有极其深厚的关系才能以千万巨款相借。

2014年底令计划被宣布调查前后，令氏家族在A股的动作逐渐显露，令计划的弟弟令完成掌控的汇金立方入股的7只股票中，有6只登陆创业板。在这些企业IPO期间，恰是姚刚在证监会主管发行工作。

有多位人士称，姚刚爱好打高尔夫球，总会有人投其所好，借此接近他，“去见他的人往往都要带一张高尔夫贵宾卡”。而令完成化名王诚，就是一名高尔夫球高手，并且担任中国高尔夫协会委员，双方有共同的爱好。

《世界日报》披露，姚刚加入了令计划的“西山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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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传张育军因为被设圈套而抓

在中信证券12名高管被带走后，中纪委监察部网站9月16日公布，证监会主席助理张育军接受调查。

按党内组织系统规矩，证监会主席助理级别高于局级干部，虽不属于副部级，但已属于中管干部，享受类似待遇。因而在证监系统内，主席助理也往往被视为未来的副部级。

微信公众号“投融资俱乐部”的一篇文章披露了张育军被抓的戏剧性故事。这篇文章说，下午证监会开了个五人会议，每个人都不允许带手机，讨论清理配资的事，看是否缓冲一下。期间张助理说出去（厕所），大盘就涨了。谁知道，手机被监控了。这会议，其实是反间谍会议。有网友戏谑说：张育军就是因为一泡尿被抓。

讽刺的是，2014年9月12日，在郑州召开的证券公司、基金管理公司及其子公司“资产管理业务座谈会”上，当时一位参会人员讲，张育军在会上警告证券公司、基金管理公司及其子公司“现在监狱已经坐不下了，但是你们要是硬要往里钻，我帮你们想办法”。

张育军先后在沪深两大交易所担任总经理，目前中国大陆独此一人。2000年，他担任深圳证券交易所党委书记、总经理，2008年转到上证所。财新网说，张育军奠定了深交所作为中国两大交易所的地位。2012年张育军由上证所总经理升任证监会主席助理一职。《新京报》一文说：有人如此评价，“中国真正把证券监管搞懂弄透的人中，张育军算一个”。

有媒体报导，一位券商高管曾透露，上海某家大型券商由于救市不力，在一次会上被张育军当众点名批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