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白杨

金一戈

窗外的白杨
文：晨风 机关大院纪事

　　上世纪九十年代初，我住进了机关大院，深深吸引我的是大院里的参天白杨。白杨树聚拢一起，直插蓝天，蔚为壮观。
　　我家窗外便有一棵高大伟岸的白杨树，树上住着喜鹊一家，每天早晨我和女儿都是被白杨树上喜鹊两口子的叫声催醒。女儿翻个身继续睡着，而我便看着在窗外跳来跳去的喜鹊大哥和喜鹊大嫂，听着它们叽叽喳喳地叫着，沉醉在鸟语的解读中。鹊哥说：老婆，晚上睡得好吗？早餐吃虫子吗？刚刚离开幼师队伍的我，还沉浸在孩子们的童话世界中。民间有形容喜鹊的叫声为：“朝报喜，夜报财，不晌不夜有客来”。看着又睡熟了的女儿，瞅瞅身边的老公，每天被这吉祥的鸟儿包围着，幸福漾满心头。
　　春天，杨絮飘飞时，牵着女儿的手，追逐着漫天飞舞的杨絮，女儿像只蝴蝶，在杨絮中飘来飘去。杨树新发出来的“毛毛虫”，在树梢上荡来荡去，飘落下来的被女儿拾起，轻轻插在鼻孔里，欢快地喊着：妈妈，我变成老爷爷了。曾几何时，这，也是我的童年。
　　夏天，聒噪的蝉响彻整个杨树林。在微雨的傍晚，同女儿一道在杨树底下用小树枝掏知了猴。白杨树的枝叶像巨大的伞，罩着我们，即使微雨，也丝毫淋不着。整个夏天我们都是在白杨树下纳凉，幼儿园里很多孩子都起了一身身的痱子，女儿自小就没长过痱子。
　　秋风起了，杨树叶打着旋飞落下来，甬道上、草坪里黄黄地铺了一地，踩上去咯吱咯吱响。女儿躺在草坪里的落叶上，跷着二郎腿，拿着小人书，津津有味地读着，惬意极了。
　　终于雪花扬扬洒洒地飘落下来，带上小铲小桶，在白杨树林里堆雪人，打雪仗，滚雪球，女儿即使冻哭了，也不肯回家。
　　大院里的白杨给了女儿美好的童年，这对于城市里的孩子来说，是奢侈的。白杨见证了女儿的成长。
　　女儿渐渐长大，再回大院时，对白杨也有了更深的理解，“它出身低下，心比天高”，女儿如是说。不管周围的环境如何，它总是坚韧不拔地挺着伟岸的身躯积极向上地生活。
　　其实我最喜欢的是白杨树的眼睛，那是白杨被砍去枝丫时留下的深深的疤痕，它深邃的“目光”，仿佛要射透人们的内心世界，让迷惘、痴迷、贪婪……所有的一切都无处躲藏。白杨树静静地屹立，在那“刺破苍天”的气势中，告诉人们的是“静极生慧，志在高远”。不是吗？你看那白杨树的枝条，每一枝都是向上而生的，尽管经历了不知多少挫折，它依然昂着头，挺着胸，坚定、执着地向上、向上……

(该文刊登在2014年2月10日《烟台晚报》第A20版“烟台街”  烟台市机关事务工作协会协办)

小善

一份记忆，一份美好的情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