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记2009】北京，细碎的时光印

兰儿

       夜晚，坐在丽舍门外的木桌前，竟然可以喝到烟台产的青岛啤酒。冰镇的。西海边有夜钓的人一字排开，装备齐全。水面上泛滥生长的水葫芦被网网住，不得伸张。柳丝间，竟还有月牙微黄明亮，梅用手掐下一片柳叶，说要当成礼物送人，我笑，这想法也就我们这样的人想得出来，良宵美景柳叶间。于是，想起龙宽九段的那首《没有人会和我一样》，想起那双手的掌纹以及手心里曾有的温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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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夏夜，没有荷花的荷花市场》

       尽管住在西海已两天，我依然行走在胡同的时候辨不清东南西北。总是把后海和前海的位置搞反，除了穿过小铜锣巷，路过一个个垂钓在西海边的背影去那个名叫积水潭的地铁站外，乘坐出租车时，我总是告知司机大哥我住德胜桥边，而不敢说我住在西海的某个方向，以免将自己弄丢。从动批极其不容易的违章打车，大包小包的回来时也是。动批是动物园服装批发市场的简称。正值夏末，动批的夏装超常便宜，以至于梅一千五百元买回三十件风格迥异的夏装，摊在床上逐一试穿。满足的如同成功举办时装发布会后的设计师，笑靥如花，貌比青春。

     从簋街和动批乘出租车回西海时，都远远的望见荷花市场的指路牌趾高气昂的竖立。于是在这个夏夜的晚饭时，我们决定将时光荒废于前海边的荷花市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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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地安门外赏荷时，数里红莲映碧池，好是天香楼上座，酒阑人醉雨丝丝。”清代描写什刹海的这首小诗，让我误以为前海西沿的荷花市场开满莹粉的美丽花朵。

       其实，荷花市场无花，无味，无时光。

       从平安大街拐进前海西沿，穿过古色古香的荷花市场牌坊，一家挨着一家的酒吧，餐吧在夜光中静静的等待着夜游的人们。晚上8点，虽然不是星夜当空，前海边摆放的餐桌和沙发，却坐满了赏湖光风色，品美味佳肴的俊男靓女。对面的酒吧和餐吧，透明的落地玻璃窗，神秘的轻纱曼妙，现代的大沙发，各国风格的雕刻装饰，充满了北京的贵族味儿，犹如巴黎的左岸，散发着不伦不类的小资情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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选了观景的二楼露天平台吃饭，是杭帮菜。有鱼亦有汤却没有味。瞬时就想起杭州清河坊的臭豆腐还有那年茶楼里我孤单的背影。梅坐在我对面读不懂我，近似某些时刻我读不懂她一样的对望。很多时候，我们都在别人的镜子里看自己，最终满目苍痍。夜晚来临时，满桌子的美味佳肴竟比不过我杯中铁观音的清香素淡，于是我开始喝茶，瞬间就是失去了食欲，望着流淌的无声无息橘黄色时光印记，内心黯然神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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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是不小酌，荷花市场只用十分钟就可以走个来回。晚上8点到次日凌晨2点，是整个什刹海地区的酒吧街最热闹的时候，在荷花市场，你可以穿过轻纱垂落的幔帐，走上曲折通透的玻璃楼梯，进入音乐慢酒吧，一杯美酒陪伴一段音乐的时光。也可以站在甲丁坊的门外，观看钢管舞女的撩人舞姿，被吹泡泡的侍者拉扯着犹豫不决，想口袋里有多少银子供你挥霍。还可以坐在露天的沙发里，看那一片被夜灯改变了颜色的荷花开，佯装极有品位的饮一杯红酒，说不定对面的西班牙男人某一时刻就会与你相爱。湖面飘来重金属沙哑歌声的魅惑和呐喊。就这样吧，我一个过客样的游逛夜店，花布鞋，火柴盒，驴皮影，都在浅浅的脚步中被掠过，从此会不会不再记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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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王府胡同走几遍？难觅旧时光》

          常有人说，北京越来越没有味道。这味道，想必就是指曾经遍布四九城多如牛毛的胡同吧。北京城里的高楼越来越多，马路越来越宽，地铁越挖越长，只有二环以内的旧皇城里，还残存着老胡同旧日的身影。西海边的胡同，在这个八月的夏天，绿树成荫，蝉儿鸣叫，大柳树下的老人喝着大茶缸里的酽茶，孩子们在胡同口嬉笑追逐。与之不和谐的是狭长胡同里缓慢行驶着的汽车，以及改装后的特色私家菜馆飘出的油烟。胡同里的那些回忆，在每一个曾经与之相遇的人心里，都会留下清淡而祥和的惬意。

         穿过曲折胡同里的寻常百姓家，找到了有名的九门小吃----一个随处可见的四合院。小院门不大，因顾客颇多略显拥挤。主人在院子里种了些花草，用青灰的大瓦缸养着墨龙井和锦鲤鱼，廊子上的横杆上架着一只会背诵唐诗的八哥。进门的时候，正赶上刚下完雨，青砖灰瓦的四合院里有荷含苞待放，延泽温润，晚莲，槐树叶，花草被雨水浇透后，散发出淡淡的清香混在雨后的空气里，令人遗忘了一转身之后的车水马龙，喧嚣闹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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