胶东乡村记忆：新年伊始话春耕，过去有道农活叫“送粪”

岗山文化

编者按：一年之计在于春，新年已过，春耕也逐渐提上日程。这几天，在胶东田野上，干活的身影也明显多了起来。在胶东半岛，如今开春的农活，以剪枝和整地为主。而在过去，有道特殊的农活叫“送粪”。这究竟是一个怎样的过程，听听栖霞隋建国先生的讲述。

以下是正文——

小时候，我个子一直不高，到读初中的时候，大家仍把我当孩子看待。那时正是生产队时期，当同龄人已经开始干重活了，而我主要还是负责牵牲口（主要是驴）和连垛子。

关于牵驴，印象最深的是往山里驮粪。春节过后，地一化冻，家家就忙着捣鼓泥粪。其中一部分要送上山、撒在耕地里作为春耕前的基肥，这道工序即叫“送粪”。

送的粪肥，是平时攒出来的。当时，庄稼地里使用的肥主要是圈粪和土杂肥。圈粪，就是在圈里养猪攒粪。其次是牲口圈栏的粪尿。各家每天傍晚向猪圈里填泥土，让猪下圈踩和调。早晨再从牲口栏里向外搬粪便，再向里边填新泥土，叫“垮栏”、“填栏”。

过去，胶东很多人家都有猪圈。以栖霞官道公社为例，人们习惯将猪圈建在院子西边或东边的墙根处。

猪圈底长约四米左右，宽一般不到两米。外沿垒大概一米以下的圈墙，中间有一个缺口叫猪圈口，作为除粪（方言，挖粪）用。猪圈北边向阳处靠正房的地方是猪圈台子，长宽约两米，是猪栖息的地方，设有石头槽子，顶上有棚子遮盖雨水等。圈底呈长方形，深一米半，有四五个平方，是猪活动的场所，也是攒粪的地方。

那时候大多是一年出圈一头猪，年初开始养，腊月傍年卖。卖了猪，空了圈，这时候就可以除粪了。除粪人穿着“绑”（猪皮做的简易鞋），下到圈里用铁锨从圈口一锨锨地向院子里撂粪。除一圈粪，一个人需要忙一上午。有时候邻居之间会互相帮忙，一个人在圈里除粪，另两个人用抬筐往街上抬。各家圈的粪加上牲口栏的粪，冬天会堆在一起，来年开春即可派上大用场。

“送粪”的时候，需要把粪装在驼篓里。驮篓是用条子编成，两个驮篓要装在篓架子上，而架子有两根弓形的粗腊木棍（腊条）弯曲连接。篓子下面的木棍伸出约半尺多，作为驮篓腿子。两头的篓子装满东西后再抬上驴鞍子，这样才开始赶着驴上山去。

牵驴送粪的活儿看起来轻便，但也需要一定的技巧。我那时比较熟练，通常一手牵着缰绳，一手拿着个小鞭子，哼着小曲，很自在。时间长了，它们也认识路，我只跟在后边走就行了。

不过，驴有时也会耍脾气，若饿了或驮东西多了，就会停下或踢脚反抗。碰到这种情况，我就在前用力拉，如果拉不动，就一手拽着缰绳一手转身用鞭子或条子抽打。

等到了地里，需要卸下来的时候，就踏着泥块或石头用力将驮篓一头掀起，那里面的粪就会被掀出来了。要是有两个人，就更方便了。驮篓一头一个人，省时省力，还能多撒几堆。

当然，这些都是几十年前的往事了。随着社会的发展，如今“送粪”的场景，已经很少能见到了。

（本文作者：隋建国，1946年生人，籍贯栖霞大花园村，从教数十年，退休后致力于民俗文化收集和研究，著述颇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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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线

往事不堪回首，农村真不容易。读隋老师的文章，仿佛看到出粪抬粪送粪的劳动场景，太辛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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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线 发表于 2022-2-10 19:28
往事不堪回首，农村真不容易。读隋老师的文章，仿佛看到出粪抬粪送粪的劳动场景，太辛苦了！

感谢前线您的关注与鼓励。当年乡村人就是这样艰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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