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越无用，越高级

前线

物道君语：

从小接受的教育都是说，长大要做一个有用的人。

学经济有用，学哲学无用；努力加班有用，看场歌剧无用。生活中每分每秒我们都在跟“有用”和“无用”打交道。

但物道君觉得，过于执着给人生贴上“有用”或“无用”的标签，生活反而变得焦躁无趣。

生活里每一刻日常都值得去深刻感受，再平凡的小想法，日复一日地在心中念着，说不定哪一天会变成改变世界的伟大理想。

有位同事，她曾经每天最早到公司、最晚下班，有时加班到凌晨三四点，趴桌上眯一下又跟着太阳一起起来工作。

一天上班赶公交车时，精神一阵恍惚，嘴里蹦出一声“哎呀”，脚崴了。她被迫在家休假一个月后，整个人都变了。

她说没日没夜的加班，开始了就看不到尽头。自己像一头被五花大绑扔进大河的猪，压力和疲惫像水一般涌进身体，奋力挣扎上水面喘口气，转眼又沉下去。

图片｜徐麟锋-摄

生活过得这么焦虑，她宁愿不做一个“有用的人”。2019年平平静静地过些小日子，便谢天谢地了。

就像梁文道所说，“越能放下自己，就越快乐。读一些无用的书，做一些无用的事，花一些无用的时间，是为了在一切已知之外，保留一个超越自己的机会。”

图片｜魅力绽放-摄

01

我问这位同事，崴了一下脚，怎么生活态度也180度转变了？她说是一盆花改变了自己。

刚开始在家休息，一醒来她便习惯性地第一时间打开微信，翻遍了每一个工作群聊，就算没有一条信息与自己有关，她依然在床上等，一有新信息马上点开，沉寂的时候就盯着自己的残腿发愁。

从老家过来照顾她的母亲，给她买了一盆海棠摆在茶几上。她看着由粉渐红的小花，对比之下屋里跟乱葬岗似的一团糟，又掏出手机照了照蓬头垢面的自己，一头埋在母亲腿上就哭了起来。

图片｜kawai-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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努力工作就是为了让生活过得好点，到头来却没有时间好好生活。

母亲说，“没有了你，公司照样好好的。可是你的生活需要自己去好好照料。就像这盆海棠，没有了你，她便活不下去了。”

听到“公司”，她又看了一眼工作群，居然还是没有任何工作问题找上门，扭头看着海棠。看着看着，她觉得小花很孤独。于是让母亲去买菜的路上，带两盆吊兰回来陪陪海棠。吊兰放在电视上的柜子，又显得黑漆漆的电视很木讷。她拿起手机在网上买了两盆小仙人球。

图片｜浪人啊取-摄

不出一个礼拜，死气沉沉的屋子变成了一个植物园。看着生活充满了鲜活的生命，她忽然感觉自己被赋予了重要的使命，把自己的生活和这些美丽的生命照料好。

接下来的日子，醒来看一眼手机，工作上没问题，她就拄起拐杖当起园丁。木槿最娇气，喜好阳光但又不能暴晒，只好早上带她去阳台晒两个小时，中午又得回屋里，临近傍晚再溜她去阳台。睡前稍稍跟进一下工作，然后念着阳台那盆素馨安心睡去。

图片｜来源于网络

慢慢地，她学会把人生的重心从工作放回到生活上。如果说“有用”是物质需求的满足，“无用”则是安抚心灵的慰藉。

生活需要有个平衡点，当工作将我们推到抓狂的悬崖边上时，有样东西能留住内心那一抹宁静和坦然。

有的人会打打游戏，有的人会翻开一本科幻小说。也可以像我的同事那样，在家里种满花，四季都赏不够。

图片｜小正兔子-摄

02

那段时间，她跟母亲聊了很多。她才知道，在她小学的时候，母亲曾想过离家出走。

那天母亲又领她去医院看病。母亲左手是哭得像疯子的她，右手拿着电话向老板请假，面前护士在呼喝她们母女，周围病人碎碎念“哭闹到外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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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电话那头老板吼了一句，“我就没见过像你这么失败的女人！”那一刻母亲决定，回头做完最后一顿晚饭就离家出走。

母亲一直站在菜市场外发呆，她不知道一个成功的母亲应该做什么菜。猪肉摊大婶看她不对劲就去搭话，母亲把大婶手臂当作救命稻草，一把抓住就开始哭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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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婶不太会说安慰人的话，包了一根排骨给母亲，带着她逛了一圈菜市场，买了一片冬瓜、抓了把薏米和绿豆，“冬瓜薏米绿豆煲排骨汤降火，还能给小孩补点营养。病好了我再教你鱼腥草煲鲫鱼汤，保准娃娃以后不生病。”

回家看到女儿喝完自己做的热汤，烧也退了，开心地在被窝里翻着小人书，母亲打消了离家出走的念头。

图片｜kawai-摄

自打那天起，菜市场成了最治愈母亲的地方。热热闹闹、拥拥挤挤，烟火气烩人情味比羊肉煲还叫人滋味。跟摊贩和主妇聊一下柴米油盐，一来二去便学会了做母亲、做妻子和儿媳妇，有的招还能用在跟客户和老板身上。

烟火气、人情味，平时都被我们当成是理所当然。只有在低落的时候，我们才会发现，这些看似无用的人间温情，却成为了支撑自己勇往直前的力量。

图片｜小柠檬很好-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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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蔡康永说的，“亲情、友情、爱情，人生中最重要的东西，对许多人来说‘没有用’。但这是在灰暗时刻拯救我、安慰我的力量，所以是珍宝，禁得起反复追求。”

所以跌入低谷时不要慌，闭上眼便会看见，生活中的那些感动的瞬间像星星一样，在心中编织出一条灿烂的星河，指引你走出黑暗。

图片｜中新摄-摄

03

这个时代，大家喜欢以“有用”与“无用”来定义人生，让我们无法从容地追求内心真正想要的生活。

在纪录片《四个春天》里，导演记录下自己父母的日常生活。故事很简单，却让人看到生活原本的模样。

他们不懂计算什么是有用、什么是没用。爸爸写春联，拉二胡；妈妈熏香肠，到后院摘金银花，兴致到了在厨房就跳起扇子舞。

图片｜《四个春天》电影剧照

忙前忙后，客厅摆上了鸡鸭鱼肉、腊味腌菜、莴笋木耳。两老一边掰着小日子，等儿女回家过年。

图片｜《四个春天》电影剧照

他们没听过什么叫生活的仪式感。但院子种满李树、柏树、桂花树，天台有月季、海棠、迎春花。他们听花开知春来，看叶落知秋到。

见到屋檐有燕雀筑巢，他们能乐呵好几天；鸟儿远走高飞，他们失落得像看着自己孩子离乡。

图片｜《四个春天》电影剧照

他们都不是大富大贵的人家。结婚那会儿，就是饿着肚子，两个人捏着那丁点的，拿去工资拍结婚照。

父母曾经借钱盖了一栋房子，一年后，一把大火，一切都焚烧殆尽。父亲从废墟里翻出烧黑了的小提琴，拉了一曲。母亲第一时间上楼抢救照片。

图片｜《四个春天》电影剧照

他们不去思考什么是艺术。在贵州，山歌随处可闻。性格豪放的母亲就是当地山歌界的扛把子。

下雨了，父母撑起伞，唱起蓝色圆舞曲，讨论着旧三拍的舞步怎么跳。

为了生存，他们会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为了生活，他们唱歌跳舞，浇花养鱼，高谈风花雪月。有用和无用纵横编织在一起，构造了他们生活的诗意。

图片｜《四个春天》电影剧照

克里希那穆提写过一段话，夕阳没有意义，可是你对夕阳会感受深刻。人生也一样没有意义，可是你会感受深刻。

生活的美，不是有用或是无用，而是日常琐碎里，每一刻对生活最本真的坚持和表达。唯有深刻感受过，人生就值得活。

关于生活，它对谁都不曾手下留情。可细碎的美好、人与人之间的温情，却让我们和生活可以有风花雪月的较量。

在庸碌的日常中，找到自己的路，从来不需要那么多自我怀疑，只关乎热爱与坚定。

图片｜vs-dahai-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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