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西藏之——系列连载

米老琰

           走进西藏之二十九——天堂与地狱（上）

    尽管千般不舍，万般不愿，我们还是要与圣湖告别。
    女儿牵着我的手，搂着我的肩，一步一步地把我扶到了车上。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样的一副面孔，我只知道，我喘不上气来，憋闷得慌，说不出话来，也听不得别人说话，头部剧烈地疼，整个脑袋就象是一颗发热的炸弹，随时都有爆炸的可能。
    今天，我们从海拔3650米的拉萨出发，迅速升高为4200米以上，直至越过5190米的那根拉山口，来到4780米的纳木错畔，然后又再次攀升5190米的那根拉山口，来到4300米的当雄，已连续在海拔4200米以上的高原奔波活动了5个多小时，体能消耗巨大。
    从3650米到5190米再到4780米，这迅速提高的1000多米，大大地加剧了我的高原反应，把我的身体推到了极限。那种全身心被严重颠覆的极度痛苦的感觉，是我40多年来第一次经历。当时，我只有一个念头——坚持，坚持，再坚持！挺住，挺住，一定要挺住！
    我们这一行10人中，有6名成年人，我是年龄最长的，高原反应也是最严重的。
    有一句很经典的话：去西藏旅游，眼睛在天堂里，身体在地狱里。我想，我的亲身体验就是对这句话的最好注释。
    几天来，我的眼睛一直过着天堂般的日子。一路上，自然的、人文的景观层出不穷，美不胜收，我的心灵一次次地感受着震撼、敬畏和愉悦。而我的身体却象是在地狱里一般，经历着难以承受的痛苦和煎熬。这巨大的反差成为西藏之行不可磨灭的印记。
    终于来到了当雄县城。已经迟到了太久的午饭要在这里解决。去日喀则时，来回也是在路边店吃的午饭，当时我还以为是随便找的普通的路边小店，今天才知道，那都是挂牌的定点旅游饭店。不是王导游亲口讲，我可是一点儿也看不出来。
    旅游车在离饭店门口十几米远的地方停了下来。其他人先走了，女儿搀扶着我慢慢地下了车。

米老琰

                     走进西藏之二十九——天堂与地狱（下）


    站在车门口，我的感觉非常不妙，不能动，也不能说话，只有一小口一小口地缓着气儿。女儿架着我往前走了几步，我连一小口气儿也缓不上来了，窒息之际，憋出了两行泪水，两腿一软，瘫倒在地——我彻底地崩溃了，竟号啕大哭起来。
    我很奇怪，连气都喘不上来，怎么还能哭出来？当然，不是那种淋漓尽致地哭，而是一抖一抖地缓着气儿哭。女儿惊叫起来：快来人啊，快来救救我妈妈！
    听到女儿的呼叫声和我的哭声，走到饭店门口的司机赶紧通知已经进入饭店的旅伴。大家慌慌地出来，七手八脚地把我架到饭桌边坐下，王导游说：快拿氧气包！
    在极度虚弱、几乎是无意识的状态下，我还清晰地知道，女儿是跑着离开我，跑着奔往旅游车的。她是要以最快的速度取回氧气包。她的这一举动，不仅给我，也给全车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要知道，这是在海拔4300米的高原，即使在拉萨，我们也一直是细语缓步，所有的行动都要慢大半拍，杜绝一切激烈的大幅度的动作。
    事后，大家在车上总结说：女儿的这一举动至少说明三个问题——一是她的体质和状态相当好；二是遇事冷静，能抓住要害；三是非常孝顺，救母心切。如果没有女儿相伴，我的西藏之行不仅会连累朋友，身体可能会搞得一塌糊涂，现在的游记恐怕也写不成了。
    感谢女儿！
    女儿抱着氧气包跑进来，王导游以最快的速度为我插上氧气管，清新的氧气从我的鼻腔进入我的肺部，一会儿的功夫，我就缓过来了，感觉内心就象雨后的田野，一片湿润清明。气喘得匀了，头痛缓解了，脑袋也清醒了许多。这是我走进西藏以来肉体上最为舒适爽朗的时刻。
    我说：好了，谢谢大家！
    这是我到达纳木错后清晰地说出的第一句话。
    吸了五六分钟，我就拔掉了氧气管。这顿饭我是吃不成了。我要了一杯热水，C先生又为我找来了一根生黄瓜。
    说来也怪，从小到大，我的肠胃一直不好，三天两头闹毛病。这次进藏以来，喝的水只能算是热水，因为这里的水只能勉强烧到70度，面条也是用高压锅焖出来的七分熟，米饭更是一粒一粒硬得难以消化。可我的肠胃却一直很争气，没有给我找一点儿麻烦。真是万幸！
    我刚才倒下的一幕，吓坏了两个小朋友。现在，他们一边一个围着我，象看一个外星人。
    C先生说：你刚才吸氧前，脸色很吓人。
    我没有看到，可我能想象得出来。记得来拉萨的第二天早晨，我从镜子里看到了自己严重浮肿变形的脸，料想今天肯定比那天要恐怖得多！
    下午两点多，我们启程返回拉萨。

                                                        2008.04.16

米老琰

                      走进西藏之三十——雪山•冰雹（上）

    我的身体经历了一番炼狱之后，又回到了人间。我的眼睛依然在天堂里遨游。
    走了半个多小时，青藏公路的右侧出现了连绵的雪山。这是我第一次近距离地相对完整地饱览雪山风采。我们要求停车观赏。
    这应该是念青唐古拉山的主峰区。只见一座座雪山连绵起伏，突兀耸峙。最上面是巨大的雪冠，足有几米甚至十几米高。雪冠下面是一段赭色的不毛之地；再往下就是绿茵茵的草场，一直伸展到我们的脚下。草场上盛开着数不胜数色彩斑斓的各色小花儿。
    我的眼睛从雪峰之巅留连到自己的脚下，再从自己的脚下留连到雪峰之巅。来来回回，怎么也看不够。我的身体已恢复了很多，傻劲儿也跟着上来了。我提议去登雪山，哪怕是走近那么一点点也是很过瘾的。大家都来取笑我：刚缓过一口气儿就不要命了？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
    我也知道登雪山是不可能的，可是想一想总还是可以的吧。
    我不仅想登雪山，还想在雪山的怀抱里待上一两天呢。我想去拜访一下沉默的雪峰，问问它在想什么？是一直清醒着还是偶尔在沉睡？我还想去探访一下这里的宠儿雪莲，看看它是靠着什么力量在这里生长，盛开，把自己的青春年华奉献给无言的雪山？是担心雪山太寂寞，还是认为自己太高贵，不屑与那些无名野花为伍……
    我还有太多太多的问题想知道答案。
    我有再多的想法，也只能停留在想的层面上了。
    我们恋恋不舍地告别雪山，继续赶路。我透过车窗玻璃与雪山保持了10多分钟最后的缠绵。

米老琰

      雪山与草场

米老琰

      沉默的雪山

米老琰

                      走进西藏之三十——雪山•冰雹（下）

    不料，我的视线刚刚离开雪山，就听到噼哩啪啦的声音急促地敲击着车顶、车身和车窗。
    有人惊呼：下冰雹了！
    冰雹？怎么可能？外面可是阳光灿烂，白云悠然，晴空万里，怎么可能下冰雹？
    车辆行驶的速度慢下来，我们仔细一看，还真是下起了冰雹。没有任何征兆，光天化日之下，说来就来了。冰雹的个头还不小呢，大的有鸡蛋那么大，小的就象鸽子蛋。密集的冰雹铺天盖地，我们只好停车，先让它们落个痛快。
    在整个冰雹降落的过程中，太阳依然高照，天气依然晴朗，云朵依然轻悠。看情况，冰雹的范围不会很大，能让我们赶上，真是不虚此行。
    当然啦，幸亏我们是坐在车里，如果是在室外，这突然袭来的不速之客，准把我们给打懵了。这场冰雹雨持续了10分钟左右就结束了，不知道它们又会跑到哪里去制造惊奇、惊恐和惊喜了。
    归途中，王导游把我们带进了一个藏族村落，这是一个了解藏族风情的自费项目，我们对此不感兴趣。尽管王导游再三动员，我们始终没有下车。
    回到拉萨，王导游把我们导进了一家旅游纪念品商店，里面有天珠和绿松石制品，也有一些来自内地的普通饰品。我们简单买了几件，花费不多。
    王导游又把我们导进了一家藏医药公司，虽然在此逗留了一个多小时，我们没有任何消费。这下可把王导游给彻底得罪了。我们太令她失望甚至是愤怒了。
    在接下来的林芝之行中，我们充分地感受到了她的失望和愤怒。

                                                           2008.04.16

米老琰

      雪山也峥嵘

米老琰

                       走进西藏之三十一——前往林芝（上）

    林芝，是我们西藏之行的压轴之旅，也是西藏之行眼睛和身体都在天堂里度过的一段美好时光。
    说实话，来西藏之前，我还没有听说过林芝这个名字，更不知道有林芝这个地方。我所知道的西藏就是布达拉宫，纳木错，藏北草原，雅鲁藏布江，珠穆朗玛峰……在我做走进西藏的行前准备时，看到林芝两个字，还以为是内地的某个地方。其实，林芝是纯粹的藏语，意为“太阳的宝座”。这个藏在深闺人未识、被称为人类最后的净土的林芝，留给我们太多的遐想和期待，我们理智地把它作为了压轴大戏。
    林芝之旅是这样安排的：8月11日上午乘车沿川藏公路林芝段前往八一镇。沿途欣赏拉萨河与尼洋河谷两岸风光，原始森林，翻越海拔5013米的米拉雪山山口，午餐后，游览红教著名神湖巴松错，晚上抵达林芝行署驻地八一镇；12日上午参观古柏园林，然后返程，途中欣赏尼洋河“中流砥柱”景点和邦杰塘草原风光，晚抵拉萨。
    这台压轴大戏，在8月11日上午8点正式开锣。
    由于8月10日纳木错之行的高原反应和过度劳累，再加上对拉萨的适应，10日晚竟香香地睡了三个多小时。对于我来说，这是一件非常奢侈的事情。本想这空前的好睡眠会带给我饱满的精气神，不料竟把连日来深入骨髓的疲倦和劳顿全给勾引了出来，睡得越多，反而越觉得疲乏。考虑到今天是一次漫长的旅行，早餐时，勉强打起精神，吃了两只水煮蛋、一个小馒头，外加一碗白米粥。
    拉萨到林芝八一镇近500公里，单程约需8小时。从拉萨出发，沿318国道川藏南线向东行驶。伴随我们的是依然浑浊的拉萨河。
    出了拉萨市区，进入达孜县境内。达孜，藏语意为“虎峰”。达孜县位于西藏的中南部、拉萨河中游，总面积1360平方公里，总人口2.5万，平均海拔4500米，河谷地带最低海拔3730米。达孜县是一个以农业为主的县，主要农作物有冬小麦、春小麦、青稞、油菜、豌豆、蚕豆、萝卜、土豆等，牲畜有牦牛、犏牛、黄牛、绵羊、山羊、猪等。
    沿途经过几个藏族村落。有三三两两的藏人在田间村头忙碌着。当我们横穿一个小村子时，发现一条醒目的横幅挂在路边，红底白字写着“加强共产党员先进性教育”。我们单位上半年刚刚结束，这里最基层的党组织就已开展活动了，可见中国共产党组织机构的健全和领导的坚强有力。

米老琰

      我们今天的行程图

小默

205# MILAOYAN
湖水真清哦[26]